阜平119：一个少校警官的消防职业意识_科普文化_慧聪消防网

【慧聪消防网】

太行东麓，派山脚下，大沙河边。

阜平县城还逗留在夜色和山岚铺排的晨光里，这个小城的东北角方向，也是当地人称为小派山的那个方向，就传来了出操的号子声。

这就是刚刚建立起不久的阜平县消防大队30余名消防队员整齐、嘹亮、坚定且富有青春气息的声音。

带领这支队伍的人，叫郝建军，40岁，一个有着20年军龄、少校警衔的公安消防武警干部。

远山是一种意境，给人的向往也许就因为了那种距离；远山是一种悬疑，给人的恐惧也许就因为了某些偏见。想象中的远山和现实里的远山，因为缘分和追求，选择和认同，会给予不同的人不同的享受甚至人生体验……

阜平，是革命老区，辖区的城南庄曾经一度为晋察冀军区和中共中央的所在地；

阜平，是中国近代革命史上唯一的中华苏维埃县政府的创源地；

阜平，是偏远山区，离上一级行政驻地保定市140公里，国家级贫困县；

阜平，同样是消防战线很受关注的地域之一，这里山多林密、民居古朴，城区建筑紧凑、人员密集……

2003年8月，保定消防支队有意识的拟充实类似地区的业务力量，曾经引起了一些基层干部思想上的波动。郝建军，当时在雄县任中队长、指导员，有幸走进了决策层的视野，进而被纳入了这次的考察交流范围，最终被确定派往阜平，任消防大队副营职教导员。这样的决定，使得同时被考察的其他几名同事如释重负，偷偷地乐了。笔者认为，这样的表述一点也不过分，在以后的叙述中，作为读者，你会理解的。

白洋淀边的雄县，距离保定40公里，且是郝建军做战士时就摸爬滚打的地方。十余年的耳鬓厮磨和情感投入，简直就是第二故乡，况且已经在这里安家立业了。这一年，是他结婚的第6个年头，宝贝女儿都已经5岁，为了有个家，还好不容易购置了一套房子……。对于郝建军来说，这可能已经是他心目中已经实现了的超现实的构想了，他甚至就从来没有萌生过更好一些比如有一天能够让妻子女儿在保定市区生活学习的奢望。但是，组织就是这样的“无情”，一纸调令，便会把一个人“扔”到更偏远和更艰苦的不情愿中去，也许将来这个家还得跟着他辗转流离……毕竟，他没有再想下去，特有的性格决定了他工作和生活的思维方式。

这个在支队大比武中曾经荣立个人三等功的战士、多次被组织评为优秀共产党员、在历次急难险重中总是冲在前头的消防警官，在领导、同事、家人关注的目光中，整理好心情，带着一种职业意识，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走进了陌生的太行深处。

情境式的落差和体制性的尴尬，有些时候是一种必然。对于这种落差和尴尬的接受，是情感的，更应该是理智的，因为它或许就是一种机遇，需要积极面对、忍受和挑战。

在阜平县公安局，有两间办公用房和一个同事。办公室门外挂着的牌子，是过去一直沿用的名称“消防科”。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很少有人知道郝建军的身份是阜平消防大队的教导员，他自己也没有面子跟人这样介绍自己。

虽然没有人员，没有设备，但是火灾却不时地发生。名义上一个消防大队，有了火灾，就必须要出警。由此，闹出的好多笑话，依照主人公的说法，那叫“经典”。

那年，一处山林失火。正赶上原来的同事调走，新来的同志还没报到，接到报案后，郝建军只身一人赶到了火场。

火场的秩序还好。村民们被发动了起来，沿着火线在埋头打火，没有人注意他的到来。

迟疑了一下，他便拣起一根青树枝，加入了打火的行列。

火势很快得到控制。这时候，一个乡村干部模样的人，过来喊：“消防队来了没有？来了没有？”

个子不是太高、灰头土脸、还带着一丝稚气的郝建军从灭火的人群中撤了出来，边答应着“来了！”，边走近了那个干部。

“来了多少人？消防车停在哪了？”

郝建军这时候很有点不好意思了，“报告领导，就我一个。”

“一个？一个人，提个烧火棍，就来灭火？幸亏没有全部指望你们，要不，整座山都烧成灰了！”乡干部抢白了几句，匆匆离开了。

郝建军站在那个地方，好长时间迈不开两条腿。

这次火灾过后不久，县政府在财力非常紧张的情况下，抽出资金，为消防队购置了一辆消防车。

有了这部车，“经典”依然不断。

火警。县城东湾的一户人家房子失火。接警后，郝建军又是一人一车赶到现场。

一般来说，一部消防车，配随至少应该4个人，才能正常操作，实施作业。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当时的郝建军从车头到车尾，从车上倒车下，急猴子一样。在大家的帮助下，火扑灭了，之后收拾残局，勘察现场，这天他只吃了一顿饭。

紧接着，又一次出警，是在龙泉关印钞石村旁的公路上，车辆事故。这次虽然是全员出动，可身边也只是多了周参谋和一个司机。

赶到现场时，一辆山东牌照的大货车正在雨中燃烧。车上的电石，由于被后边的车辆追尾撞击，包装损坏，遇雨起火。情况特别危急，随时都会爆炸，而且爆炸的当量难以估计！

交警在控制范围。消防车靠近了过去。

水打在火点上，火势更猛，而且还出现了“砰砰”的爆燃声，即便是溅上去一些水，也会增加火的气焰。经验告诉郝建军，只有用沙土，才能奏效。遗憾的是，雨还在下，周围找不到干的沙土。

消防车只好退回来。

另行方案：一边派人去村子里拉取沙土，一边继续控制火势，保护货车的驾驶室、轮胎和邮箱，最大限度的减少损失和危险因素。

消防车再次靠近大火。郝建军一把抢过水枪，“我一个人上去，你们撤到安全线以外，注意观察。”

周参谋和司机小张把水枪夺回去，都争着往前冲。

“别跟我争!媳妇都没娶呢，争什么？退后！”

……

靠近，再靠近。这个在大比武中胜出的消防人，凭着胆大心细和娴熟的技术，把水谨慎的打在火焰下面需要保护的重点部位，直到运沙土的车辆赶回来。

事有凑巧。主管公安消防工作的副县长董正好陪同省市的领导下乡考察工作，车辆被卡堵，有机会介入和目睹了这次电影般惊险的施救现场。危险解除后这位副县长只是重重地拍了拍郝建军的肩膀，面对被大火烤炙的黑红色的一张脸，没有说一句话。

个人的应对意识，工作的统筹意识，完美融合，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职业意识。这是一种无形的职业素质和基础，大凡成功者，无不如是：意识凝聚意志，意志提升心境，心境滋养睿智。

写到这里，行文中我们似乎可以称呼郝建军为“郝队”了。2005年，保定市支队下文正式任命郝建军同志为阜平消防大队大队长。消防大队的人员、设备、办公等硬件建设在县委和政府的关心和支持下也已经健康起步。

在采访郝队的那段时间里，听到最多的一句话是，“他就是个搞消防的人”。笔者探究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很自然想到的就是“强烈的职业意识”。

最细微的一件小事：城区“逸美时光”大酒店的客房里放着一张企业内部印制的一张报纸，叫做《逸美之韵》。到那里看望朋友的郝队无意间看到上面的一篇《组织引导人员疏散逃生能力》的文章，然后交给身边的同事，“带回去存档。”这位同事回忆这个细节时说：“当时，是我看到的郝队笑得最甜的一次。”

最仗义的一件闲事：保阜公路唐县段，一辆货车滑下路基，被路边的水泥护墩卡住，驾驶室完全悬在了空中。司机被扭曲的车门卡住，动弹不得；交警还没有赶到现场。回家休假行驶至此的郝队，马上意识到了事故的严重性，打开车门，走上前去。在动员了围观人员给予援手之后，他攀援着从另一侧车门进入驾驶室，冒着随时都会掉进山涧的极度危险，将驾驶员解救了出来。这时候，才听到了当地救援的警笛声……

这两件事只不过是消防人职业意识的一个侧面，真正面临的地域性的消防压力和极度不相适应的基础建设之间的反差，激发出来的那种心底里的呐喊和吼叫，才是郝队和他的同事体现职业意识最强烈的部分。

这期间，上级政府和消防机关下达了建立县级消防队（站）的一系列政策性文件和县级消防专业规划的指导意见。

郝队清楚地感到，阜平消防的春天就要来了。但是冷静一想，一方面是丁点儿全无的家底，另一方面是国家级贫困县的拮据财力，又如何去解决场地、房子、设备、几十人的编制工资和办公经费呢？一张白纸，更是一块硬骨头。

一张白纸，他可以轻松勾勒出酝酿在心里已经好长时间的蓝图；一块硬骨头，就不是那么容易啃得动的了。

2005年底，就消防站的建设，请示公安局领导后，他给县政府打了第一份报告。

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后的两年多时间里，郝队就像一只寻找绿洲的骆驼，身和心再没有放下歇息过。

有时候，一个人就会成为一支队伍，就会提升一个团队的社会影响。靠什么？职业作为和公众认同度。

消防站建设的报告送到政府后，主要领导就给予了积极明确的批示。对于郝建军来说，在高兴之余，生发的那种无形的压力，更加强烈了：局领导和政府领导对消防工作的关心和信任，是要自己更加努力工作才能报答的。

连续两年，消防执法安全大检查，他带人走遍了城区重点单位121家、八小场所285家、弱势群体居住场所6处、大型商场超市10家；同时，对于13个乡镇的100多处林场（地）、30多处古旧建筑和火灾易发部位都一一进行了摸底查看。这期间，填发“责令限期改正通知书”150份，处罚违规行为65起，申请法院强制执行3起。

连续三年，在全县开展消防法宣传和消防知识培训，针对不同的人群，采取不同的宣传方式，比如电视讲座、集中辅导、小范围座谈、发放文本宣传材料，张刷条幅标语等。仅在校的中小学生就有5000多人次接受了培训，有小学生在街上看到郝队，跟身边的同学说：“看，郝老师。”在广大的山区，还随处可见“进山不带火，上山不抽烟”、“点点烟火头，万亩森林灰”、“植树千日功，火烧当日空”等很有特色的标语口号，也印证了这种具有“防火墙工程”意义宣传的深入。

连续五年，县政府下发“集中开展火灾隐患普查整治工作”、“关于调整年度消防重点单位”、“关于阜平消防站建设”等指令性消防工作文件16次。

一些数字，看起来很枯燥平淡，但是其中的工作细节和工作难度是可以想象到的，有精彩也有遗憾，有成就更有期许……

县政府的一位工作人员在谈到这些年消防工作提升较快、得心应手时，对05年5月的一次火灾勘查，很是赞赏。因为消防专业的勘查结果平息了一次大规模的群体性上访。

那是平阳镇一个叫做“腾达购物中心”的三层建筑，入驻商户20多家，一场大火将一至三层所有商品货物荡然无存，直接损失100多万元。由于损失惨重，且怀疑人为纵火，商户们找到县政府讨说法，要求严查并赔偿损失，后果不可预料。

郝建军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在身边只有一个参谋的情况下，向政府拍了胸脯。

勘查工作整整进行了三天。所有可疑起火点线，尤其是电源线路隐埋于墙体的部位，都被小心的打开来；所有的灰烬，都被按照区域划分开，一点点地筛辨；甚至门窗以及外边可以投掷的点位距离，都进行了精确的测量。一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才在大厅的地面上发现了一个塑料暖水瓶融化的痕迹和附近的金属颗粒，结合电源线的走向等，初步断定为用“热得快”烧水时不慎发生火灾。接下来询问当事人，一个小姑娘不得不承认：当时她烧上水，去做别的事，结果忘记了……

整整三天，郝队和他的助手饿了泡点方便面，渴了喝点矿泉水，最后把勘察和论证结果交到了政府和受害人的手上，经过协商，化解了矛盾。为了一方稳定做出了职业上的贡献，也赢得了一片赞誉声。

职业意识的提升，是情感的，它不仅表现在了对工作的热爱，更在于这种热爱的渐趋深远。当情感转化成为了理智，职业也便成为了一种自觉。

在接受这次采访任务的时候，保定消防支队的王志强参谋长曾经这样说：阜平那里，有个叫郝建军的小伙子，扎根边远山区，一干就是8个年头，而且工作不声不响地走在了前头。

从这个时候开始，笔者就喜欢上了这个人，开始搜集一些相关的资料，并且在脑子里慢慢搭建这个人物的形象：个子不是很高，但很朴实，也许就像路边一棵杨树或者柳树，不能吸引很多的注意力，却在为别人遮风挡雨；也许就像一块阜平大山里的石头，日里夜里的总是在自己的位置坚守着，并不特别渴望创造什么奇迹，直到有一天人们发现它还真的有价值。这个人不善言谈，但是喜欢思考，就像好多喜欢思考的人一样，会从闲聊扯淡的人群中走出，去凝视远山的颜色或者追寻河水的曲折，于是，成就了胸中的锦绣文章。

见到郝建军后，印证了自己的推测，之后的对话便自然和流畅了许多。

一碟花生米，一盘拌豆腐，一杯枣杠子。慢慢地走进了这个军人的内心世界。

1990年12月，参军入伍，从山西阳泉来到了河北保定。他没有想到竟然是当了一个消防兵，为此还不开心过。许多年以后当他意识到“消防也是一种职业”的时候，回想当初的不开心真的是有些幼稚哦。在雄县的战士生活一晃过了五年。五年里，队列和体能，消防专业的基本训练，把一个白净的小伙子锻打成了一个黝黑的战士。记得在百米翻阅板障训练时，因为掌握不好要领，总是做不到位，自己就利用中午和晚上休息时间，一个人偷偷地去练，为此没少挨队长的批评。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消防工作本来就是面对的急难险重，关乎别人的生命财产，也关乎自己的性命。这样想来，郝建军的训练就不要别人催促了，最终成为了队上的训练标兵。

从阳泉一起入伍到保定的五个战友陆续复员了，自己也在跟父母亲讨论退路。这时候，传来了邢台大爆炸的消息，在救援和处置时，同样是从阳泉一起参军的一个叫段红军的消防战士，和他的战友同时在事故中殉职。当时的郝建军心里一激灵，家里人也打电话过来，要他抓紧时间办理退伍手续，还说工作都已经联系好了。

郝建军陷入了沉默。沉默的结果是他不再向组织要求复员，表示组织需要他复员时，他再告别手里的消防水枪。为了安慰父母亲，他还特意休假回了一趟阳泉。归队后，马上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他被指定参加保定地区支队的大比武，并且荣立了个人三等功。从此，他便爱上了这个高危险地工作，确立了他的消防职业生涯。

稍后在雄县大步村野外的一此灭火现场，让他感到了一种战斗着的惬意和快感。

因为石油管线破裂，跑露的原油起火，一华里长的水渠蒸腾着烈火和黑烟。堤上的树木、田里的庄稼遭受着炙烤。凭着过硬的技术和实战判断能力，一部消防车，3.6吨水，郝建军和战友们硬是把一条火龙降服了。在回忆这次灭火战斗的时候，他有些兴奋：“我们从顺风的一端开始，把水枪的水量和压力调好，打到渠里，一步步、一米米地把火赶压过去，直到尽头。一小时，五百米，那才叫干净利索！”

的确，这是一个经典。

再后来，他虽然走上了领导岗位，同样还是冲锋陷阵在一线的一个战士。

在阜平的这8个年头里，郝建军对于职业的理解和热爱，迅速地升华着。

对于职业钟情的同时，会留意、渗透到根植这种职业的一方山水，哪怕偏远一些，贫瘠一些。置身在这片被称作第二故乡的热土，感受它天然的韵味和成长的美好，也会为看似单调的工作带来一抹诗意。

偶尔的闲暇，郝队很少在空虚无聊中度过。有时候，他会想起已经在保定安顿下来的妻子和女儿，打个电话，或者是写几句小诗，用短信送给她们。

我想把清新的早晨送给你

想把缕缕凉爽的清风送给你

更想把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送给你

还想把我的梦讲述给你

和我最爱的人

一起分享这幸福的清晨

这首题目为《送你清晨》的小诗，是郝队写给妻子的。

不说年迈的奶奶在正定农村老家、父母亲在山西阳泉、妻女在保定、自己在深山阜平这样一个家庭格局，单说郝队结婚以后孩子都十几岁了，只跟妻女过了一个团圆的除夕，就可以看到这个消防人是怎样的“六亲不认”的了。

2006年，照例是春节值班，妻子带女儿来到了消防队，“陪”着丈夫值班。这年，政府为消防队配置了第一辆消防车。从消防操作规程上讲，车上的水是不能结冰的，当时还没有建设车库，消防车只好在接近零下10º的天气露天放着。

大年三十，鞭炮声响彻四野，这本来是一种喜庆，可是每一声炮竹，都像是敲在心上，因为这是最容易发生火灾的时刻。鞭炮响到了凌晨两点，郝队的神经紧绷到了凌晨两点，而且，每两个小时，还得出去发动一次车，检查是否有冰冻……

这个除夕夜，提心吊胆、紧张忙碌，还真得感谢妻子和女儿。车发动不着，妻子就拿个手电出去帮忙，剩下女儿在办公室守着值班报警电话。

一晚上下来，看着郝队在宿舍疲劳地躺下来，带着感激的笑意进入梦乡，妻子却哭了，哭得很是伤心……

“本来是想让老婆孩子来这里体验这小小山城春节的意蕴和味道的，没想到做了我的值班助手。……很感谢她们为我做的一切，”跟笔者说这些时，我看到了郝队目光中的得意，甚至还有一丝无奈。

让家人来感受小城的意蕴和味道，或许确实是郝队的最初意愿，因为他自己真的是喜欢上这里的煌煌大山和纤纤小草了。

阜平的天生桥瀑布，是远近闻名的一处自然风景区。在瀑布主峰后面的深山里，有一个叫做瓦窑的小山村。在检查森林防火的时候，郝队来到这个很少有人光顾的旮旯里，竟然也生出了强烈的感动。小山村大概50户左右人家，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眼下村子里只有一些老年人在留守。古老的瓦房和山区特有的石级小路、文革时期留在黄泥墙壁上的红色标语、还在使用的石碾石磨以及周围秀美的山色，吸引了这个平时很严肃的军人。喜欢摄影的他在这里拍了好多照片，甚至没有放过路边生动的小花小草。在这里，他还发现了村头生长的一棵千年古桑，“那才叫经典！”是的，笔者特意来到山里看望了郝队的“经典”。

真得很有沧桑感的一棵老桑树。最经典的应该是它的根部：不知道多少年了，这棵树的虬根已经拔出地面，而且将两块巨石也提了出来，就夹悬在半空。我知道了，为什么郝队喜欢这棵树，咬定青山不放松啊，这是一种力量，更是一种精神。在消防战线，我们需要勇敢无畏的战士，我们更需要善于思考、超前运作、懂得带兵和修筑营盘的基层指挥员。在现代社会，在新形势下，是否能与时俱进，消防人才和硬件建设，显得尤其重要。

阜平消防事业的发展，至关重要的时段是2006年到08年。

08年底，阜平县政府的一份汇报材料显示：

——消防站建设：阜平县消防站位于城北1公里，占地面积2300平方米。2006年，县政府挤出资金22万元于11月底建成了我县首个小型消防站，建筑面积300平方米。2008年，新建训练塔一座（已投入使用），建筑面积70平方米；消防站扩建工程（包括两座车库、食堂、库室场）已完成并投入使用，建筑面积587平方米。同时，协调解决消防用房830平米，现消防车库已达到4座，占地面积达到6889平方米，建筑面积达到1807平米,达到二级普通消防站的标准。

——消防规划编制：《阜平县城消防规划》（2007-2020年）已于2007年11月完成规划成果的编制，并经县政府2008年第五次政府常务会研究，县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已纳入城镇建设整体规划同步实施。——落实消防业务经费：为切实保障县消防大队作训和工作需要，消防机构业务经费已列入县财政预算，严格按照经费保障标准足额拨付到位，消防官兵防火灭火、抢险救援及执勤备战所需的执勤补助、伙食补助、高危补助等已纳入财政保障范围，业务经费指标已达到标准（2.5万元∕人）的80℅，基本满足了我县消防工作需要。

——公共消防设施建设：2005年底县政府筹措资金17万元购置3.5吨水罐消防车一部，实现了历史性突破。2006年、2007连续两年投入两万余元购置了防火监督检查的勘查仪器。2008年，县政府积极筹措资金22万元购置6吨水罐消防车一部，11月份又投资17万元新购抢险救援车一辆，消防车辆已配齐。同时，单、双杠体育训练设施和电子阅览室、视频会议室、冷暖生活设施（厨房用具、餐桌椅）等已全部配齐。

——消防队伍建设：2007年，在县财政和编制职数十分紧张的情况下，我县公开征招了15名合同制消防队员投入执勤。2008年补充征招的10名消防队员和7名文职雇员，已全部投入执勤，使合同制消防队员总数达到上级要求的25名，应对突发公共事件的能力大大提高。

——城市消防栓建设：在原有25座市政消防栓的基础上，新建了8座，沿街建设数量逐年递增。

一个山区小县，一个国家级贫困县；一张白纸，一块硬骨头。这是我们在前边已经提及到的。倏忽间，已然达到了这样一种消防概念上理想的天地，这种超常规的发展着实的令人刮目相看。据笔者了解，保定市的22个基层县（市），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还没有几个地方。

我们不妨打开1998年编修的《阜平县志》，有关消防记载的全部内容是这样的：

一般防火：

1979年以前，消防工作由公安局治安股监管，1979至1983年由内保股监管，1983年建立武警阜平县消防股，工作人员3人，1995年改称武警阜平县消防科，工作人员仍为3人。

1983年前，消防工具比较落后，主要有水缸、沙袋、铁锨、铁镐，基本上为群防群治。1983年以后县重点防火单位开始配备消防器材，其中消防泵5台，室内消防栓200个，消防手推式灭火器8台，便携式灭火器300具，灭火弹1000个；成立业余消防队35个，人员700人。

森林防火：

阜平县林业防火一直为群众防护。每年冬春在进山口涂写“严禁山火”、“不准带火上山”之类的标语，并经常对放牧牛羊的农民进行防火教育，收到一定效果。80年代中期，山火增多，每年都有数起焚毁山林的事件，出现屡禁不止的态势。1991年设立县护林防火指挥部，办公室设在林业局，由林业局长主管，并配备了森林防火专用车，指定专人负责。

现在县里正在组织编写第二轮志书，我想应该改写阜平消防的历史了。

办公地点，从原来的18平方米，到现在的1100多平方米；

消防队伍，从原来的两个人，到现在的38人（含现役人员5名）；

消防设施设备，从原来的几双手，到现在的三部专业车辆、训练场地和现代化的通讯装备；

“四个能力建设（检查消防火灾隐患、扑救初起火灾、组织疏散逃生、消防宣传教育）”，即“防火墙工程”工作，正在稳步提高。

这一切，从无到有，来之不易。郝建军却对笔者说：有市支队的关怀，有县政府的重视，有阜平百姓的支持，还真的没有感觉多难。

是这样么？

——当初消防站选址在县城东北角、207国道边的山坡上，光开山僻地就动搬了上百万个土方，直到现在，从他自己亲戚家借垫的10万元工程款还没如数还上；

——到外地购置器材，半路上车辆出问题，险些酿成大祸；

——施工期间，三个月没有回家，宝贝女儿的生日都忘记了；

——为了协调建站期间的各方关系，被动应酬，身体发胖了，为了职业的缘故，还不得不强迫自己减肥；……

职业意识，能够使一个平凡的人生充实和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