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年前中国的消防队和消防队员

七十八年前中国的消防队和消防队员——解析梁遇春先生的散文《救火夫》著名作家、翻译家梁遇春先生的散文名作《救火夫》，不仅是一篇充满激情的散文作品，也是我国消防发展史上的重要见证之一。这篇散文详尽地描述了我国20世纪20年代城市消防队的基本情况，热情讴歌了消防职业精神，是消防文化中难得的精品。

梁遇春，别名秋心、驭聪、蔼一等，福建福州人，1924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英语系，1928年在上海暨南大学任教，1929年在北大图书馆工作，1932年因急性猩红热病逝，译著甚多，著有散文集《春缪集》、《泪与笑》，得年26岁。

《救火夫》一文发表于1930年8月16日《现代文学》第一卷第2期，但文章第一句说：“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即文章记述的内容应为1927年夏。1927年作者在北京，文章记述的内容应在北京。

著名学者方铭评价《救火夫》的文学特色时说，是“激昂的生活颂歌”，“把救火的精神、自我的反省、旁观者的态度、高蹈着的议论、联系哲人见解，现实环境，人性美丑，层层发挥、分析，做了一番鞭辟入里、汪洋恣肆的放谈。”本文不讨论文章的文学特色，仅就文中描述的消防救火情节加以分析。

1.关于救火的描写：

（1）警钟：“忽然听到接连不断的警钟声音，跟着响三下响炮，”结果：“我们都知道城里什么地方又着火了。”这说明当时我国城市火灾报警还处于目测阶段，以警钟来警示人们发生了火灾，同时警钟也有疏散交通的作用。

（2）消防队伍与组织状况：“四五赤膊工人手提着一只灯笼，拼命的喊：‘救’，‘救……’，从我们面前飞快的过去，后面有六七个人拖一辆很大的铁水龙同样飞快的跑着，当然也是赤膊的。”“赤膊工人”，是当时消防队员的描述，当时的救火队员没有什么防护装备，完全依靠体力和铁水龙射水来扑救火灾，抢救生命和物资只有靠救火队员的体力了，可见当时的灭火救援工作是充满危险的。

（3）消防员个人装备情况：“他们只在腰间系一条短裤。”“只在腰间系一条短裤”是救火队员的唯一装备。

（4）消防员的精神面貌：“棕黑色的皮肤下面处处有兰色的浮筋跳动着，他们小腿的肉颤动和灯笼闪烁欲灭的烛光有一种极相协的和谐，他们的足掌打起无数的尘土，可是他们越跑越带劲，好象每回举步时，从脚下的地都得到一些新力量。水龙隆隆的声音杂着他们尽情的呐喊，他们在满面汗珠之下现出同情和快乐的脸色。”尽管当时救火的条件很差，但消防队员的精神面貌很好。这也是作者要极力宣扬的。

（5）消防员的体能：“总以为最少也要十七八个人用两根杠子才抬的走，万想不到六七个人居然能牵着他飞奔。”

2.关于消防队员职业精神的赞颂

2.1作者热情讴歌了伟大的消防职业精神，这是一种献身精神：

“他们真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们，当他们心中只惦着赶快去救人这个念头，其他万虑皆空，一面善用他们活泼的躯干，跑过十里长街，像救自己的妻子一样去救素不识面的人们，他们的生命多么有目的，多么矫健生姿。”

“在席卷一切的大火中奔走，在快陷下的屋梁上攀缘，不顾生死、争为先登的救火夫安得不打动我们的心弦。他们具有坚韧不拔的目的，他们一心一意想营救难中的人们，凡是难中的人们的命运都算作他们自己深切的感到，他们尝到无数人心中的哀乐，那般人们的生命与他们是生命息息相关，他们忘记了自己，将一切火热里的人们都算作他们自己，凡是带有人的脸孔都可以算作他们自己，这样子他们生活得内容丰富到了极点，又非常澄净清明，他们才是真真活着的人们。”

“像救自己的妻子一样去救素不识面的人们”，“在席卷一切的大火中奔走，在快陷下的屋梁上攀缘，不顾生死、争为先登”，

2.2作者把救火夫与那些伟人相提并论，显示了更高一层的意义：

“救火夫并不是一眼瞧着受难的人类，一眼顾到自己身后的那般伟人，所以他们虽然没有人们献上甜蜜蜜的媚词，却很泰然的干他们冒火打救的伟业，这正是他们胜过大人物的地方。”

“救火夫一时激于舍身救人的意气，举重若轻的拖着水龙疾驰，履险如夷地攀登危楼，他们忘记了困难和危险，因此困难和危险就失掉他们一半的力量，也不能同他们捣乱了，他们慈爱的精神同活泼的肉体真得到尽量的发展。”

2.3 对消极救火态度的批评：

“有些人的确是去救火了，但是他们只拉一架小水龙，站在远处，射出微弱的水线，他们总算到了火场，也可以自欺欺人的说已尽职了，但是天下的救火夫都怎么文绉绉的，无精打采的做他们的工作，那么恐怕世界的火灾永不会扑灭，一代一代的人们永远是湮没在这火坑了……”

2.4 对救火夫职业精神的期望：

“真真（原文如此）救火夫应当冲到火场里，爬上壁立的绳梯，打破窗户进去，差不多是拿自己的命来换别人的生命，一面踏着危梁，牵着屋角，勇敢地拆散将着火的房子，甚至就是自己被压死也是无妨。”

“果然是热肠的男儿，那么就来拖着水龙，望火旺处冲进去吧，个个救火夫都该抱个我不入地狱谁如地狱的精神，相信有一人不得救，我即不能升天的道理。那么深夜里，狂风怒号，火光照人须眉是时候，正是他们献身的好时节！”

3.感想和期待

梁遇春先生已经逝世73年了，这73年间，我国的消防事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警钟到现在的城市火灾报警系统，从铁水龙到现在各式各样的消防车、消防装备，从“只在腰间系一条短裤”到先进的个人防护装备，我们征服火灾的能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然而唯一没有变化的是我国的消防官兵伟大的职业精神。2003年11月3日，湖南省衡阳市公安消防支队20位消防员为了492位衡阳市民的生命安全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实了“深夜里，狂风怒号，火光照人须眉是时候，正是他们献身的好时节！”这个伟大的理想！我们都有理由相信，我国的消防事业会越来越好，我们的消防职业精神会得到更大范围的弘扬！